谢帕德

30 May.

【楼远】斯德哥尔摩情人(一)

summary:凌远整整“失踪”了一个月,却只有李睿发现了这个端倪。可他却轻而易举地找到失踪的老师,对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,可只有亲近凌远的人才知道,凌远好像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。

 

(试阅章节)

 

1.

凌远“失踪”了整整一个月。

 

这是李睿的判断。

 

凌远说是出去国外开研讨交流会,也提前通知过院里上下,各事项都已经安排得妥帖,即使是出了事情没能第一时间联系得上他,也不会轻易陷入那么极端的被动局面。但这个月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,金副院长中途打了几个电话过去,得到的结果无非都是关机,唯有给他发邮件过去,隔天才得到回复。

 

凌院长这开的什么研讨会,封闭性这么高的吗?

 

金副院长盯着几个小时前回复的邮件,寥寥数语,语气如同本人亲临般不容置喙。他只是叹了口气,并没有产生过多的怀疑。

 

最终还是李睿率先察觉到不对劲的,快到月底时他偶然间和金副院长交谈时才得到这个消息,凌远怎么可能是那种一个月都不接任何电话的人。金副院长却叫李睿放宽心,凌远这几天也该回来了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问问不就好了吗?

 

李睿的心焦延续到凌远回国的那日,一向是工作狂的院长竟然第一时间没有回医院报道,这本身就是一切反常迹象中最反常的那项。

 

他多等了一天,也没能等到凌远回医院,甚至数个电话仍然是在关机的状态——要知道,凌远为了保证自己随时可以联系到可是准备了四个手机号。可现在仍然是保持着关机状态,李睿甚至没能将耐心保持到下班时间,掐着点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驱车,一路上闯了不知道几个红绿灯,只想着快点找到凌远。

 

李睿停车时多看了一眼,凌远的车安安静静地停在车库里,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。但当他站在凌远家那扇白色的木质门前时,他甚至顾不上匀口气,抬手就十分粗暴地敲门。

 

无人应答。

 

在邻居发出不满地抗议前,李睿拿出了跑出医院前和凌欢拿的钥匙,将钥匙插入锁孔前,他甚至有些哆嗦。他早该察觉到的,凌远每次工作一忙,就会让他帮忙遛一遛俩兄弟。这次出国长达一个月之久,凌远怎么可能不将这俩兄弟交给他?他不明白自己的老师究竟出了什么事。

 

门很轻易地被打开了,李睿扫了一眼,屋子里昏暗得吓人,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上,所有地方的灯都没有打开,狼大狼二俩兄弟趴在角落里,被狗链拴住,见着他来也不怎么叫唤,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。

 

李睿开了灯,一切都亮堂起来了,家里干净整洁,并没有少了什么物件。他绕过家具,凌远的卧室并不在楼上,他有说过自己并不乐意劳累一天回家之后还要爬楼梯。

 

凌远……凌远……

 

李睿站在凌远的卧室前,门关着,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安静,安静得可怕,他突然很害怕,害怕自己老师真的出了事,真的失踪了一个月,而自己却没能发觉到。

 

李睿轻轻敲了敲门,内里依旧无人应答,他喊了一声老师,一声凌远,都没什么反应。

 

他左顾右盼,照明灯之下的室内安静又诡异,恍惚间他才想到,为什么要在这个点开灯?

 

因为屋子暗得可怕。

 

李睿在心里跟凌远道歉,不管是不是误会,又不管之后凌远要怎样破口大骂他多余的担心而产生的愚蠢,他都必须要确认凌远是否安全。

 

李睿提着的心直到开了门之后的一瞬间才咻得落回肚子里,他的老师穿着睡衣靠在床上出神,卧室里也仍然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不透一丝光。像是某种幽暗的,巨大的囚笼,将凌远关在此处。

 

“老师,您怎么不开灯啊?”李睿松了一口气,和凌远对上视线,出乎意料的是凌远对他的贸然出现并没有什么情绪,而在李睿抬手想要开灯时,凌远才突然暴起,将旁边的正方形抱枕一甩,可还是晚了一步。李睿按钮一打,室内瞬间亮堂了起来,他来不及反应,即使是抱住抱枕也没能挡住撞在脸上的冲击,柔软的抱枕产生的撞击力并不是很强,李睿并没有什么大事。

 

可不远处的凌远看起来反应却有些奇怪了。

 

一瞬间地骤亮让他发出一声类似悲鸣的惊呼,下一秒猛地闭上眼睛窜到被子里。

 

“关掉!”凌远的声音隔着一层被子传来,挟携着滚滚怒气。李睿先是吓了一跳,随后才觉得这才该是自己主公应有的样子。

 

“大白天的,怎么您又拉窗帘又关灯的呀。”李睿摸了摸鼻子,嘴上不解,却仍然老实关掉了灯。

 

“不用你管。”一瞬间的强光刺痛了凌远的眼睛,他经受太久的黑暗,短时间内无法适应那么强烈的光线。

 

光明令他感到不安,黑暗才令他感到舒适。

 

“您怎么不接电话啊?”李睿被呛也不恼,他近乎是小心翼翼地问凌远。

 

听到这话 ,凌远才猛地坐起,他扫视了一圈,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他的手机,在尝试开机无果之后,他才有些恼怒地暗骂了一声该死。

 

“没电了。”凌远言简意赅,努力回想起自己将数据线收在哪,他拉开了最底层的抽屉,如愿找着了数据线,并且给手机开始冲上电。

 

“老师,您没事吧?”李睿见凌远半天没从床上下来,可他的动作十分灵活,不像是受了什么伤的样子,有些犹疑,却不敢贸然接近他。

 

“我能有什么事?”凌远语调平平,黑暗中李睿看不清他老师脸上的表情,只知道他老师迅速盖上了因为充电而发亮的手机。

 

“您的眼睛?”李睿是个敏锐的医生,凌远的异常举动和屋内的昏暗光线让他心里冒出了一个很诡异,但同时也具有合理性的猜测。“受不得光吗?”

 

凌远在那头安静了一会儿,适应了黑暗之后的李睿勉强能看清,现在凌远大概是将头转向他了。李睿咬了咬舌尖,这个想法从他心头里冒出来之后便一直压不下去,掌心发汗,圆润指甲用了猛力才堪堪产生痛觉让他在惊慌中保持清醒。

 

“嗯。”凌远没有犹疑,十分坦诚。“麻烦你再帮我请假几天,如果医院里没有什么大事就不用告诉我,有重要的事情的话给我打电话就好了。”

 

“什么时候有畏光症状的?”李睿打断凌远的喋喋不休,问道。

 

“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。”凌远安静了一会,掀开了被子,穿上拖鞋。“卫生局那边我自己会去解释,你这几天辛苦一些,有什么文件需要我过目的麻烦你打印成纸质文件之后送过来给我,电子档的也要备份,发到我邮箱里。”他站起来,行动便捷,没有任何异常。“现在,你去外面,给我把灯关了。”

 

 

李睿不敢真的违抗凌远,更何况他的老师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,按理来说他本该放下心来才对,可不管怎么看凌远都是异常的。

 

他的眼睛,究竟是怎么回事?

 

李睿坐在沙发上,桌面上放了他打印得厚厚一叠起码快有半厘米厚的文件,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,李睿辨出家具的具体位置都是连蒙带猜,更别提能够阅读纸上的字了。可凌远,他尊敬的老师,此时穿着笔挺的衬衫和西裤,优雅地靠在沙发上,在这种极其昏暗的光线下仍然能够阅读上边的字。

 

“老师,您的眼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?”李睿再一次问他,知道凌远能看得见,他直勾勾地瞪着凌远,咬字清晰,目光如炬。

 

“我没事。”凌远再一次这么回答,经过半周的适应,其实他现在已经恢复到能够接受比较弱的光线。水色的月光会代替明炽的日光灯,黑暗的房间里会有柔和的月光替他照亮房间。

 

“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,我说了,一周之后就会好的,我会回到医院正常上班,你不需要担心。”凌远说话间,又翻了几页纸,他的阅读速度很快,一目十几行。

 

“真的没事?”李睿不死心,仍然问道。

 

“我没事。”凌远漫不经心,仿佛面对的不是得意徒弟的咄咄逼问,而是懵懂孩童询问他什么是月亮。

 

“金老师说您出差时电话一直关机,都是靠邮件往来。”

 

“那我不是有回复你们吗?”凌远叹了口气,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,避重就轻。

 

“可是您电话一直关机?”李睿没被他绕走,再次问他。

 

“嗯……”凌远低吟,他意识到今天可能是无法糊弄过去了,思索了一会儿,才谨慎地回答。“开会期间手机强制关机,美国有时差,我不可能在半夜打电话回复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”李睿皱眉,还想说什么,这次却被凌远打断。

 

“李睿,没什么事的话你该走了。”凌远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。同时他站起身,在黑暗中敏捷地绕过所有可能能绊倒他的一切物什,踏上了楼梯。

 

李睿眼神暗了暗,他知道,如果凌远不愿提及某件事,那么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他的嘴里敲出,除非能够说服他,让他改变想法。

 

凌远关上自己的卧室门之后就一直驻立在门口,久久未动,直到听到极其细微的关门声,他才恍然,像是被噩梦惊醒一般,肩膀紧绷,而后又闭上双眼,要逃避某种不堪的,难以启齿的现实。

 

黑暗,黑暗再也不令他感到孤独,柔和而无机制的色彩充斥他的所有视线,黑暗不再是长满獠牙的扭曲怪兽,不再是沉闷的、窒息的。

 

凌远睁开眼,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巧的银色U盘,锋利的边缘磨着他的掌心,疼痛使他从甜蜜的黑暗里挣扎脱身。

 

除了一个U盘,他的手中还有一张被折叠好的小纸片,他缓缓地打开,纸上只有一排整齐的印刷字体。

 

——凌院长,你不会想报警的。




想、要、评、论🥺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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